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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歷無數,是閱人閱物閱事無數
有一天,我在家裡的木樓梯上發現一塊神秘的東西。 說它神秘,是因為它不像個東西,但它確實又應該是個什麼東西。
那是一個零碎的不規則的塊狀的扁薄的、一眼看去有些硬的一小塊,呈斑駁的咖啡色,我好奇地撿起,左看右看、翻來倒去看,一時弄不明白它是什麼東西、究竟來自哪裡,又確認不會有啥用,就往垃圾桶裡一扔——興許就是一塊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垃圾,沒當一回事。
 淨淨通通透透的…… 上面下面都不可能斜刺里冒出什麼東西。 奇了怪,這東西會從哪裡鑽出來,到底又是什麼東西。
陸陸續續又發現幾小塊,費力猜使勁想,想到窮盡所想,又至胡思亂想:它會不會是一塊過期發硬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巧克力,樣子倒是像極,趕緊求證,放嘴裡咬咬,慢慢,哪至於;放手裡往狠裡捏,居然寧死不屈,巋然不動…… 還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,抓狂。
這下好了,有事可幹——是甚、何物,總要弄個水落石出。 一連幾天,發條擰緊,在小心求證和緊張琢磨里加班或摸魚。 仔細觀察,發案現場集中在逼仄的樓梯間,這不知何物的東西大概率來自樓上的臥室、書房、衣帽間。 上樓,打開所有燈,能搬動的搬動,隱密角落電筒筒照,珠絲馬跡巡了個遍,也沒發現珠絲馬跡;幾次想詢她,又覺得丁點兒大點事,又不是個什麼要緊的事,何至於挑開又驚擾,反倒整出心病來。 還是我一個人暗暗鉚力鼓勁、單打獨鬥吧——自己給自己一個旌旗在望、東方破曉的時辰。
藏著掖著是種折磨,何況藏著掖著的又不是什麼寶藏,有點繃不住了。 有一晚,我倆都在,晚餐后,坐沙發上等新聞聯播,她躺在貴妃躺上,一時來興,抬起穿著綿質拖鞋的腳對我說:這幾天,你發現我鞋底掉的一塊塊東西沒有? 啊,刹那間真相大白,那個零碎的不規則的塊狀的東西,原來是她鞋底老化裂開脫落的塑膠塊塊。
是啊! 她說。 職業賦予了她敏銳、善察,而她的敏銳、善察,又對某些意外的生髮保持強烈地干預,絲毫不在我之下。 她自發現這一”神秘的一小塊”後就進入了偵辦狀態,只是不聲不響,極其冷靜,這同樣也是職業賦予她的狀態。 而兩個同樣具有”職業賦予”的我(記者)和她(員警),缺的是TA理論所說的溝通。 溝通是一種安撫。 缺了,勢必就虧大了。
 一項智力任務,能夠將癱瘓——這是自我懷疑的極端形式——轉化為洞察力”。
是啊,誰說過的:事實比虛構的故事有更深沉的戲劇性,向來如此;又是誰說過:我們度過的每個平凡的日常,也許就是連續發生的奇跡。
記不住了。 經歷了”神秘的一小塊”,只覺得都有很炸的道理。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
	    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
 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    